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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第 9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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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風發現, 自己不僅僅是對項駱本人沒有絲毫的了解,對項駱家裏的條件也沒有絲毫的概念。

之前項駱去幫駱長生夫妻倆,駱長生夫妻倆沒少說現在家庭都不容易,項駱這麽幫他們自己怎麽過。

現在這麽一看, 項駱自家絕對也是量力而行, 正因為家裏一個不缺, 所以才能做到那麽大方。

駱風在重新審視項駱的情況, 改變了自己從前的想法和態度,也更加立志於從項駱這裏學到更多能夠改善自家條件的東西。

只是這個學習是需要一定過程的。

晚上坐在飯桌上,駱風看著桌子上的四個菜。

倒退一年,這些可能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, 用來招待客人, 都能用有些寒酸來形容。

可放在現在,只怕就算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也不能輕易吃上這樣一頓。

駱風抿了抿嘴唇,坐在那裏竟然有些茫然。

恍惚間, 好像回到了曾經最美好的時候。

好像過去的半年,都只是一場噩夢。

項駱夾起一片臘腸嘗一嘗, 點點頭, 對駱風道:“你也嘗嘗看,這次做的不錯。”

駱風這才拿起筷子,也夾起一片臘腸放在有點顫抖的嘴唇上, 隨後吃進嘴裏,眼圈都紅了。

“好吃嗎?”項駱問。

駱風點一點頭。

他其實因為情緒的激動已經嘗不出什麽來了。可這個氛圍讓他感動的有點想哭。

“那就多吃點, ”項駱說完, 看著低頭扒飯的駱風繼續道:“如果你享受這樣的生活,就應該給自己建立一個目標告訴自己,這是你想要的。也是你想要讓自己父母過上的日子。”

駱風用力的點一點頭。

項駱是有心提點駱風的, 至於他能聽進去幾分,就不是項駱會在意的了。

雞湯喝多了並不是好事。不過適當喝一點,也能讓生活更加有滋味。

駱風有點拘謹,對表哥的陌生,和對這樣環境的生疏讓他不太好意思下筷子。

一碗米飯吃到了底,項駱將一只雞腿夾進了駱風的碗裏。

駱風道了謝,吃的津津有味。

這一頓飯改變了駱風很多,也給他的人生立定了一個方向。

當天夜裏,天一黑一家人就各自回房了。

項駱拿了一床被子撲在沙發上,這就是駱風的床了。

項駱給他拿了兩包鍍錫包裝的水和一支小手電。

“晚上渴了就咬開這個喝,一次要直接喝完,不然剩下的水就浪費了。上廁所用這個小手電去後面衛生間,你玩手機的話光調暗就行,只要不發出聲音就不會影響我們睡覺,剩下的你都隨便。”

項駱說完,回頭去撲床,祝炎去衛生間洗漱,回來的時候是穿著睡衣的。

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天氣炎熱,加上項駱有心糾纏,祝炎已經改掉了睡覺穿睡衣的壞習慣,有時二人搞事,結束以後就直接睡去了,內褲都直接扔了。

此時看見他好好的將內褲穿在身上,項駱心底就升起來伸手將其脫掉的想法。

其實這樣也是一種情趣,以後等駱風走了,完全可以讓他穿上以後,項駱用嘴一點點脫下來。

那一定很刺激。

越想越刺激的項駱腦門被祝炎疊指彈了一下,擡頭看見祝炎飛過來的白眼,項駱生怕因為腦洞大開被表弟看出什麽來,回頭先去了衛生間。

在衛生間裏猶豫了半晌,項駱穿上了祝炎的睡衣回的屋。寬大的衣服掩蓋了起反應的下身,回了屋項駱就進了被窩,跟駱風說了一聲就關了燈。

入夜,駱風還在戴著耳機看視頻。這可是他半年來都不敢奢望的場景。

所以他這邊聽耳機十分專註,就根本註意不到床這邊的動靜。

跟其他人睡在一個房間,項駱還跟祝炎都穿著睡衣躺在床上。

這種情況下要是發生點啥,咋想咋覺得刺激。

越想項駱的手就越不老實,往祝炎那邊探去,順著祝炎的睡衣往裏頭探。

祝炎的身體感受到他手掌傳來的炙熱便是一顫,指尖擰了一下項駱的手皮,警告的意味十足。

項駱擡手將小毯子蒙過頭頂,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引y的說到:“你確定不想嗎?”

這種禁j和羞c感的襯托下,項駱的皮膚都有些發熱。

聽著項駱在耳邊的呼吸聲,祝炎還勉強維持著一點理智,道:“他那邊隨時可能摘下耳機,你這邊的任何聲音他都能聽見,你確定?”

“這不是更C激嗎?”項駱只笑道。

“丟人呢?”祝炎只問。

項駱本想說沒關系。可再想祝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神仙形象,自己就因為一時尋求刺激就給毀滅了好像不太地道。

自己丟人沒關系,反正臉皮厚。可要是祝炎也被看變·態似的目光看著,項駱還真舍不得。

想到這裏,項駱J蟲上腦的熱情總算冷卻了些,只湊過去在祝炎的嘴上狠狠親了兩口。

“以後補回來。”項駱道。

祝炎只嗤笑,翻身沒理會他。

過了一會兒,聽見項駱那邊翻來覆去的聲音,顯然,這份熱情沒下去,項駱那邊還在跟心底的那點燥熱做抗爭。

聽了半晌,祝炎的心思也被勾起來了,加上聽著項駱這麽攤煎餅有點心軟,又翻過身子手往項駱立正站好的某處三拖。

項駱感受到祝炎的動作就完全不動了。

兩個人將毯子挑高了一點,盡量不發生任何的聲音,在被窩裏頭趕著那點年輕人都無法拒絕的那些事。

而另一頭單純的駱風處於看視頻的激動中無法自拔。

結果因為這場面實在是太可以了,二人都忍不住多幫對方幾次。

到了第二天早上,項駱人還大半個身子壓在祝炎的身上。

駱風玩手機玩的很晚,只是顧念是在項駱家裏,沒敢玩通宵。不過因為認床,早上也是最早醒的。

他起床看見的二人,身上睡衣都散開了,胳膊腿兒糾纏道一起,腦袋倒是靠的很近。

沒什麽睡相,還真出奇的和諧。

駱風也屬於睡覺喜歡亂動的人,所以看見二人這樣的情況也沒覺得奇怪。

他住宿舍的時候,睡覺姿勢比這個更奇怪的人大有人在,這並不稀奇。

他起身去了衛生間,也沒好意思用水洗漱,只等項駱他們醒來以後聽他們的。自己就回到沙發上躺下來繼續看手機,等項駱他們醒過來。

現在能多玩一會兒手機就多玩一會兒。

項駱醒來的時候,想按絕道手心的觸感不是被子的布料,應該是衣服,迷迷糊糊之間有點不滿,好好的穿衣服幹嘛。

剛要伸手脫下去,胳膊就被挨了一下。

“啪”的一聲讓項駱人都精神了不少。朦朧的睜開眼睛,有點茫然的看著眼前極近的一張精致的臉。

項駱笑容燦爛偷了個香,下一秒被祝炎擡腿踢到了地上。

項駱在地上打個滾坐起身,這時候才看見聞聲起來的駱風,才反應過來自己睡迷糊了。竟然把這一茬忘了。

不過看他的動作,剛剛應該是沒看見二人之間的動作。

“怎麽了?”駱風忙問。

祝炎給了項駱一記眼刀,捏了捏眉心道:“沒事,做噩夢了。”

駱風看著地上的項駱,有點同情。

他倆睡一張床,就因為做個噩夢就把他一腳踢下了床。

看項駱這淡定的表情,應該不是第一次。

顯然,項駱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啊。

項駱將被子收好了,領著駱風進入衛生間,給他找了個牙刷讓他洗臉刷牙。洗臉只有小半盆水,不過完全夠用了。洗完臉的水要倒進拖地桶裏,刷牙的水直接倒進馬桶裏就行。

趁著駱風洗漱的功夫,項駱跟祝炎二人在房間裏快速換衣服。

項駱有點心虛,只對祝炎幹笑:“早上睡迷糊了。”

畢竟項駱打從小時候跟父母分開睡以後,就一直一個人睡一間房,當年住宿舍的時候跟被人住過幾年,但輟學以後就一直一個人了。而且在家睡,跟在宿舍睡覺的狀態肯定是不一樣的。

祝炎來了以後,項駱也習慣了這樣的二人世界,所以迷糊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駱風的存在。

祝炎瞥他一眼沒開口,回頭穿上衣服。

卻聽項駱又道:“昨晚還是挺刺激的。今晚還約嗎?”

祝炎沒理他,出門去敲安維的門叫他起床。

隨後的幾天,駱風就留在項駱家裏,卻學做菌包。他學的勤奮,白天去學完了,晚上還會整理成筆記記下來覆習,本身就不是多覆雜的東西,他又這樣勤奮,學的自然快。

而項駱無償捐獻那些無菌栽培的設備的消息也在村子裏逐漸傳來了。

有的人佩服項駱的這份心胸,也有的人懷疑這麽做的動機。

一些人也猜到了項駱是不捐不行,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,如果自己是他,還不見得能這樣大公無私。

說到底不過是個名聲,可名聲跟利益兩者只能取其一的話,絕大部分人都只會選擇後者,

所以,選擇前者的人才會那麽引人註目。

周振華跟村委會的人開始熱火朝天的籌備人來操作這些設備,好種出蔬菜來給大家吃。

等全村都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,沈寂多時的錢書柔在一天下午悄悄的去了項燕處。

自打上次錢書柔上門無果後,她就沒再過來了。項燕徹底看透了他們夫妻倆,加上自己每天做菌包也忙的厲害,也就沒空去註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。

旁人都說項駱幫項燕忙,是因為看她母女倆可憐又是親戚。

這些話誰說是事實,可要說可憐項建國夫妻倆就不可憐?他們倆還養個瘦巴巴的小孫子呢。那說起來是現如今為止項家這一脈唯一的孫子,按村裏以往的規矩應該是項駱就算不幫項燕也該幫項建國。

畢竟項燕是嫁出去的,項建國是本家。

可事實就是這樣恰恰相反。

原因很簡單,項燕沒有錢書柔那麽貪心不足。

其實就算沒有錢書柔,項建國也很難讓項駱有什麽幫襯的心思。這些年來項建國一家對項駱不管不問,就真的只是錢書柔一個人不講理攔著不讓?

可項燕家裏還有周文樹這個小心眼的男人,不一樣可以回村的時候來項駱這裏坐坐?

項駱其人看似冷漠絕情,實際上他是個十分厚道且熱心的人,最多是不善言辭,不像其他人嘴上說的漂亮。

所以時間越久,項燕想的越明白。

想想項駱對自己的照顧,卻對項建國家裏冷漠。

她也對項建國一家疏遠了。

要是以前,還能有多餘的精力去做哪些無用的社交。可現在,浪費時間無異於浪費生命。

項燕下了班回家,正做飯呢,就聽見周婷婷喊了一聲三舅媽過來了。

項燕擦擦手,叫周婷婷過去看著點鍋別糊了,心裏頭埋怨一句怎麽偏偏飯點過來。

項燕倒不是舍不得一頓飯。只是家裏因為賺的糧食多,又心疼家裏剛長大的閨女,夥食一直不錯。項燕擔心錢書柔吃一頓飯又開始惦記她家了。

畢竟她之前連搬進來吸血都能光明正大的說成過來幫忙。

好在項燕家的廚房在後頭,將廚房門關了,再將面對廚房的小窗戶遮上。

這才下地穿鞋,正好看見門被打開,錢書柔直接進來了。

“二姐啊!忙呢?吃飯了吧!”錢書柔探頭進來就是滿臉堆笑。

項燕也沒正面回答,只是笑道:“今兒怎麽有空?”

“我老早之前就想過來看看,可你現在可比以前忙,我去村委會那邊,他們還不讓進去說話。要不咋說你現在是大忙人了。”

要是別人說話,項燕還能聽幾句。可耳聽著錢書柔說這些恭維的話,項燕就只覺得頭皮發麻。

“還行吧,左右就是打工賺點補貼家用。我這娘倆相互撐著,也沒人養著。不忙一點餓都餓死了。”

錢書柔左右看一看,壓低了聲音道:“我看你這賺的糧食可不如從前了。你這一天還當領班,幹的多工資還少了吧!”

項燕面上沒什麽波瀾,心底已經警鈴大作,道:“以前也沒賺多少錢,你算算,一個菌包賺才賺多少錢。小駱那邊還要建廠子,雇人燒磚又得多少錢。聽說最近新招的黏土又用沒了,正發愁四處找呢。我看了一筆賬,光看一眼就眼暈得慌,也就小駱能撐得起來。”

錢書柔卻道:“可他這麽忙有什麽意義啊?賺的糧食自己不攢,也不讓自己親戚借這個光,糧食左手進來右手就出去了。親戚這邊不是往死裏壓榨就是不管死活的放著連走動都不走動。誰家孩子像他這樣的!”

項燕只冷笑:“聽你這麽說,他賺糧食應該先分你一份。”

錢書柔只道:“那誰家發了財不是先自己家先吃飽飯啊!他倒好!恨不得全村人都跟著一塊吃飽飯,就咱們姓項的排最後頭!你還沒聽說呢吧!前幾天上頭派下來的富商給了他十套能種蔬菜的東西!這玩意弄好了多有錢啊!可他一個沒留全都捐了!你說但凡留下來兩個給咱們我都不多說什麽,他一點都沒想咱們啊。

你說要是咱們倆,老胳膊老腿的,凡是忍一忍就過去了。可你家婷婷和我家宗延怎麽辦啊!家裏糧食少,我大孫子餓的都睡不著,天天哭得聲音跟小蚊子似的。我這心裏多難受啊!他這個當叔叔的就管著自己吃飽飯,他當聖人,就看著自己大侄子活活餓死!”

錢書柔越說越激動,腦袋一低就哭了起來。

想到那前不久剛被撞傻了的侄孫子,項燕身為姑奶也心疼,可看著錢書柔,自己沒本事養孫子,卻怪兄弟家兒子不給養活。這哪輩子的道理?

就算是古代氏族觀念重,那也是一大家子一家出一點去幫日子過得困難的人家。從來都沒有抓住一個親戚就讓他養的道理。

就算項駱是項建國的親侄子,可他的孫子關項駱什麽事?這又不是他兒子。

親兄弟養侄子尚有顧慮,何況項駱這樣的叔伯兄弟。而且他們家兒子活著時候就出了名的跟項駱不對付,打小就沒少打架。

錢書柔自己哭著,就等著項燕安慰好講話說下去。可她這邊哭得正專註,項燕那邊一點安維的意思都沒有,抹眼淚偷偷看一眼項燕,發現項燕只看著窗外,沒安慰,更沒接話,好像在等著錢書柔自己哭完。

錢書柔哪裏還有心繼續哭,只哽咽這將眼淚擦幹凈,問道:“二姐你說,他這麽著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點?”

“我是沒覺得他有多狠心,這世道誰家不是個人過個人的,”項燕冷笑道,“再說我跟周文樹二十多年的夫妻說散都散了,婷婷看他親爹都是相見兩相厭。何況是隔著肚皮不是親生的。人家從小到大沒吃我一口奶,能幫襯我,是人家心好,不讓我借光,也是因為我從前沒讓人家借著光。”

項燕看著是在說自己,可字裏行間都在提點錢書柔。

錢書柔的面色變了變,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不禁又道:“要我說你也別這麽狠心。婷婷到底大了,家裏不能沒有爺們,萬一她被欺負了,你還指望項駱給你出頭?都說什麽都沒有原配的好,要我說你這脾氣也收一收,周文樹再不好,好歹也是婷婷的親爹。”

項燕聽此言臉色就變了,只冷笑道:“這麽說起來你還是不忙,這麽急著又跑上門來當家。你要是真覺得閑得慌就先回家帶孩子吧,我這忙一天還想躺下來睡一會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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